酸枣

岭南一过回南天,就将步入炎炎夏日。夏天总是记忆的归宿,风清清的,云淡淡的,阳光明媚慵懒,翠色的竹子在沙沙作响,鸟儿在林间穿梭。记忆中的场景与故事也总是从夏天开始。

岭南一过回南天,就将步入炎炎夏日。夏天总是记忆的归宿,风清清的,云淡淡的,阳光明媚慵懒,翠色的竹子在沙沙作响,鸟儿在林间穿梭。记忆中的场景与故事也总是从夏天开始。

夏末秋初的太行山南麓,各类花树正上演着入秋前最后的繁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一个上山采摘酸枣的习惯。九十年代的山地几未开发,草树繁芜,夏日午后烈日暴晒,宁静之中透出懒懒的暖意。我和年幼时期的玩伴以及妹妹,就在此时踏上采摘酸枣的征程。酸枣树大都矮小繁茂,遍布山上各处。到得山上我们就开始四处寻找,仿佛变成了大王派来巡山的小转风,穿梭于荆棘草丛之中,奔波在黄土白石之间。每当看到横枝幽径抑或绿黄荆草丛中那点点红色,我们都会兴奋异常,几只手小手迅速将酸枣树一扫而光,尽管树上长满了刺,我们却早已习惯了被它刺伤的麻痒。

酸枣个头不大,比开心果还要小几圈,形状繁多,有梨状的、苹果状的、茄子状的、冬瓜状的等等,而且色泽斑斓,红色的、青色的、黄色的、青红相间、黄里泛红、甚至还有白色的。把采摘到的酸枣放在一起,形状各异,五彩晶莹,令人垂涎。酸枣的味道异常酸甜可口,一口下去,如沐山风,一股山林气息幽幽袭来,温润爽利,甜中夹着丝丝酸意。是现在经过人工嫁接农药培育出来的大青枣之流的干涩寡味所无法比拟的。正是为了这样一种人间美味,我们才不惜甘冒烈日炎炎的饥渴难耐,风雨交加的阴阴沉沉,任双手刺痕累累,哪怕汗流浃背。直到酸枣塞满口袋,日暮西沉,我们才会品尝着酸枣的味道,踏上归途。现在回想,或许当时更加享受的是在山野间寻找酸枣的乐趣,一场探索的旅程,一种充满艰辛却会有收获的共同体验。

然而光阴流转,时过境迁,故乡不复往昔,曾经那酸枣的味道,采摘的过程只怕是再也体验不到了。去年回到家乡,曾经的山地,被各类商业开发几乎夷为平地,幼年玩伴也早已结婚生子。岁月将记忆中的印象雕刻成了它热衷的沧桑落寞。但是我的回忆却仍然停留在那仿佛已经泛黄的记忆照片上,不忍忆记的主观意愿已挡不住那淙淙画片。长大了,我幡然醒悟。可是我并无法坦然接受长大这个词,在我心底无可救药的印着与“酸枣”有关的味道,一种夏天的记忆,一种童年的向往。(文/陈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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